【玱玹 X 涂山璟】锁宫
玱玹称王的时候,前朝后宫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涂山家二公子传言染恶疾不治而亡,而另一件便是在轩辕王皇宫里住进来一位妃子,与以往入住后宫的嫔妃不同的是,这位景王妃没有任何背景,但据说美貌惊人,轩辕王还为其耽误过几日的早朝。
为此,尚书大臣纷纷谏言,称此女为妖妃恐败坏国家气运,请陛下三思。
但没想到一向爱民如子,懂得权衡国家与情感利弊的轩辕王居然为了这个所谓的谏言,痛杀三位大臣,打压了无不计其数背地里嘲笑议论过景王妃的大臣女眷。
至此,朝野上下对这位神秘的景王妃再不敢发出只言片语的议论。
而轩辕王之前所累积下来的贤王明君,也因这位王妃的出现,逐渐和暴君、昏君产生关联。
听着贴身侍卫传回来的关于自己和景王妃的情报,半靠在龙椅上微合双眼的玱玹,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本王娶谁要谁,还需经他人任何?那这轩辕王不如他们来做好了。”
不怒自威带着上位者调侃的语气,此时却将整个大殿内的气氛压的更低。
侍卫连同着殿里伺候的太监,跪着的身姿微微颤抖,所谓帝王一怒,浮尸千里,最无辜的便是这些伺候的宫人。
“起来吧,瞧你们一个个吓的。”皇帝把玩着手里的串珠,猝不及防将其扔给下首的太监总管。
总管眼急手快慌张接下后,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后,便听见那位年轻的帝王又发话道“走吧,既然是昏君,自然要看看那多妖花如今过的好不好。”
“摆驾合心殿。”细长的嗓音在这片寂寥的皇宫内,划开了一道裂痕。
…
合心殿里种了很多药草,亭台楼阁修建的也不似其他宫殿一样富丽堂皇或是恢弘大气,俨然一副农家小院的风格。
细看之下还有那么一丝熟悉。
侍奉的宫女规规矩矩站在亭廊外等着主子,没人叫嚷、但目光都出奇一致的追寻着药田里那抹身影。
玱玹走进合心殿大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广袖被麻绳勒在身后,墨黑的长发被随意隆起在细长的脖颈之后,隐约还能看见脖颈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正以极缓慢的速度顺着喉结、锁骨,然后坠入衣领内消失不见。
玱玹就这样站在一边,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时候,喉结跟着滚动了一下。
一旁的宫女纷纷后退,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人的存在。
药田里那人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却依旧气定神闲的侍弄着药草,俨然不顾站在那边等待的是跺跺脚国家都要斗三斗斗年轻帝王。
帝王也耐得住性子,陪着他在这大日头下晒了几刻钟。
终于,将选好的药草放进竹篓里,日光下,那人说了今天第一句话:陛下要进来喝杯茶吗?
没有往日里后宫嫔妃那般小心翼翼,也不曾带有任何期待,只是简单的询问,像极了曾经在清水镇他们遇见时很寻常的一句打招呼,客气礼貌又疏离。
玱玹几乎是想都未想,抬脚便跟着那人进了殿内。
眼神示意下,太监总管悄悄的为二人腾出空间,蹑手蹑脚关上殿门。
那人依旧如从前一般,名动京城的涂山家二公子如今入宫,依旧姿容清绝,为人和善,唯独对着玱玹一副冷淡到骨子里的模样。
烹茶的手法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看了遍觉得赏心悦目,茶水入杯香气四溢,一根玉指将杯子推到离玱玹还有些距离的桌前,停住,收回。
淡淡的语调响起“陛下,请吧。”
玱玹伸手端起放在鼻下细细一闻也不由得感慨“确实香醇。”
但目光依旧停留在对面人身上,片刻不曾移开,那句话,也不知是对茶的称赞还是对人的回味无穷。
“爱妃这手艺,留在宫中给朕烹茶的确可惜。”
像是感慨又像是故意挑开一个话题,对面人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忽然出现了涟漪。
“陛下允许,臣愿回清水镇,一辈子不出。”
此话一出,年轻的帝王哈哈大笑,那笑声听着听着便觉得悲凉无比。
下颚骤然被捏紧,疼的涂山璟不由得转头对上玱玹那带着无限落寞却又不甘的眼神。
“离开?想做回你的叶十七?想都不要想,这辈子你只能是朕的景王妃。”
瓷白的下颚皮肤上出现两块被捏红的印记,玱玹皱眉,喊来侍卫“把太医局最好的药拿来给景王妃,千万别让这绝色的面容染上一点污渍!”
侍卫颤颤巍巍领命前去,殿内又恢复寂静。
“哦,忘了和你说,朕的好皇妹,昨天居然要刺杀朕为你报仇,不过可惜,你看,朕今天还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失望吗?”
听到皇妹两字,涂山璟的情绪再次掀起波澜,直到刺杀两个字从玱玹嘴里说出来,涂山璟的视线马上扫回到他身上。
听到那人说自己安然无恙,就连涂山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竟然悄悄舒了一口气。
“她是无辜的,且我如今永困后宫,任由陛下折辱,只求陛下放她一条生路。”
做低姿态,为了那个女人,玱玹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沸腾,嘲讽的话也不自觉脱口而出“求我,你以什么身份呢?涂山家族长还是本王的嫔妃?”
留下的是一串沉默。
横在两人之间的,是一段不能言明的关系,和一段不伦不类的纠葛,剪不断理还乱。
玱玹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走出大殿,却又在门口吩咐了合心殿的掌事宫女,景王妃的需求都要尽量满足。
那背影,孤孤单单,在夕阳下拉的很长。